DERL-

佐鸣不拆不逆,超级洁癖,杂食请远离我

歆羡(8)part 2

自然河流:

再和鸣人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,佐助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游学活动,活动用去一个月的时间。他参加地毫不犹豫,忙着和各个政要家的孩子交换手机邮箱,建立联系,再观察观察系里其他有才华的同学。他喜欢和有才华的同学待在一起。不得不说,T大的学生质量确实是好。他欣赏自己的同学,甚至对有一些学生,给予对手般的敬重。


他在澳洲买了很多零食带回来给鸣人,大包小包提在手上要出门,连和父亲在一起喝茶聊天的秘书都忍不住问一句“这些小玩意是要送给谁”,大概在秘书的概念里,像佐助这样的人,交到的朋友必然处于同一阶级,这些玩意儿根本不够看。佐助瞅了一眼手中的零食,淡淡答一句:“送给一个小人物。”


小人物鸣人和佐助约在一家小咖啡店,鸣人一见佐助就热情地飞扑上来,佐助虽然吃了一惊,但是他却很快动作自然地环抱住了鸣人的腰腹。这么算来,这居然是他们最近这一两年来时间最长的一段分离。基本上他们都保持一周见一两次面的频率,每天都会发信息打电话。


等鸣人在佐助对面坐定,佐助仔细打量他,便发现最近鸣人憔悴地厉害,黑眼圈都跑了出来。鸣人在信息里说,自己上了一个月的夜班,他像是开玩笑一样调侃“上到快要崩溃”。佐助明白鸣人那“像是开玩笑”并不是真的在开玩笑。


即使问鸣人上夜班累吗,鸣人肯定也会回一句不累。


这就是鸣人。


佐助陪着鸣人一起上过夜班,知道夜班虽然人少却要收货,要仔细盘点,货物入库,记录货物数量,多录少录都要罚钱,一点不必白日轻松,虽然多拿点钱,却经常因为数量错误倒贴,夜班是大家都不喜欢的差事,基本都是店长安排地强制上。


佐助内心却像有本账,他自然是知道的,鸣人的夜班越来越多了。


“怎么排你上了一个月的夜班?”


“一个花艺师回家生小孩了,人手不够。”


“人手不够别人轮白天,你轮夜班?”


鸣人沉默了一下,似乎是有点搞不懂怎佐助刚和自己见面没几分钟就开始数落自己了。而后才含糊地说:“大家都挺辛苦的啊……”


“别告诉我你是自愿上的夜班。”


佐助得到的是一阵无言的沉默。佐助突然觉得愤怒,他自己也搞不懂这愤怒到底是对鸣人的或是对店长的,或者是对自己的。他恶狠狠地从嘴里吐出一句:“做你的店长真是要开心死了。”


鸣人委屈地看着佐助,眼神看起来居然像一只小狗一样。对着这样的眼神,佐助的怒火简直就像是被一大桶冰水浇下,“呲”地一声便没了。他生硬地转移话题,把大包小包的零食递给鸣人:“给你买了点吃的东西,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。”


鸣人都还没仔细看,欢喜地接过便嚷嚷着“喜欢喜欢”,鸣人眼神发亮,看表情,似乎都准备冲上去亲佐助两口。鸣人总是很容易满足,很容易忘掉那些不愉快。想来也是,如果他要记得总总不幸,可能早就要抑郁了。这种健忘,或许也是后天学来的一种技能。


佐助都能想象鸣人在店长面前毛遂自荐连续上夜班的画面,想象鸣人脸上的真诚和稚气。他也可以想象店长喜出望外的表情,而后店长眼神里有怜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。太过善良太过老实已经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了,它们甚至都已经不是一种美德。


佐助和鸣人分别后回家,秘书还呆在父亲的房间里谈事,佐助一进门便被父亲叫住了。他们在谈论拆迁问题,这次拆迁的区域在佐助的高中附近。佐助看了地图,拆迁范围也包括了鸣人打工的那家花店。


“你的高中附近,会被规划成重点的学区,四周会被拆掉建基础设施,你的母校会被扩建……我们宇智波家的孩子都在学校里上学,老师多有帮助,给点小小的优惠是自然的。”


佐助看父亲,父亲也在看他。佐助心底镜般清明,如果这件事情跟他毫无联系那么父亲是不会叫他进来的。父亲在等待他,等待佐助猜出父亲叫他进来的意图。这仿佛是个小小的测验。


“父亲是想让我跟着执法人和那些拆迁户去谈判吗?”佐助话音一落,就看见父亲的眼底有喜色。父亲近几年对他态度越发好了,有些重要的会面也会带佐助去——以前那都是兄长才能被带去的场面。父亲叫秘书给佐助定做数套西装,和西装匹配的手表、皮带、皮鞋等配饰一并备齐。佐助第一次出席会面时,来者们的脸上毫无波动,眼里却闪着惊诧,他们不动声色地打量佐助年轻的脸。后来时日久了些,佐助偶尔能听到些风言风语,他也全然不在意。这是秘书一开始就教给佐助的道理,语言不凝结成实际的东西就没有任何意义。


父亲的秘书分管土地及金融业务,佐助跟着他学习的短短一两年,并不少见闹事的人。所谓“闹事”


也分种类。一种比较常见,无非是利益谈不拢,他们就像是没吃饱的孩子一样哭着闹着,巴望着事情闹大,产生些社会影响,最终总会有人会和他们协商,给他们些钱。另一种,少见地多,但依然还是有那样的人,存在着某种情结,依着死理,像是某种土生植物一样扎在土地上。


“……那个老人,后来就被烧死了。”父亲和秘书终于谈完了,秘书就到佐助房间里休息。秘书靠着窗子抽烟,窗子外的庭院在夜晚显得幽密,佐助看着秘书没抽几口的烟飘出,慢慢向夜色里散去、晕开。


这没头没尾的话,佐助确实听得懂得。他已经对拆迁处的作法了然于胸。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就用钱打发,最后总有些人似乎有些念旧,执着于“家”的概念。那就放火烧吧。家都烧没了,还有什么可说呢。秘书说最近一个被烧死的老人,老是认为只要还留在那里,孩子总会回来找他的。直到老人去世后整整一年都没人找过他……到现在都没人找过。


“宇智波先生吩咐的,人早就叫好了。”秘书又说。“都是熟手,做事很干脆,口风也紧。……最重要是没什么不必要的道德心,给钱就办,非常有职业道德。”


佐助不知道秘书说这些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讽刺,他见秘书又拿起一根烟,便给秘书点起烟。秘书边抽边抬眼看佐助,视线在烟雾后面,手术刀一样利:“那个男孩子叫漩涡鸣人吧?”


像是被按了off键,世界突然没有声音了。


佐助和秘书之间,没有任何声音,接近真空。只有烟雾在他们的视线之间缓缓、缓缓地飘动上升。


秘书笑,他的笑声割开了彼此间的静谧和凝结:“一周见个两三次,比人家小朋友谈恋爱还勤。”


佐助垂下眼,语气倒是平静地很:“只是朋友而已。谈的来。”


“50万买来的,谈得来的朋友?”


佐助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以如何的频率疯狂跳动,如果他现在抬着头的话,他一定无法隐藏自己的眼神。所以他只能克制住自己,不要抬起脸去看秘书,他逼迫自己的视线紧紧地黏在地面上,恨不得用目光把地面都得割穿。


然而还不等佐助回答什么,秘书又姿态懒散地靠在窗子边吭哧吭哧地笑:“别那么紧张嘛。我又没告诉宇智波先生。……哦,还有,我跟你一样。”


这一次佐助抬起了头,他无法隐藏自己的惊诧,他重新打量面前这个斯文的、成熟的、睿智的秘书。窗外的月光给他镀了层朦胧的银色边线,秘书像是块异色的浮雕,镶嵌在佐助房间的窗子上。


佐助看了秘书半天,才挤出一句:“我不是同性恋。”


“我知道你不是。但是你喜欢那个男孩子。”


“……不是的。”


秘书听到佐助的否认,倒也没反驳,他几乎是半躺在窗子上的,他上升弹出去,边抽烟边看外面的月亮。“今晚月亮好大。”他说。


“那你喜欢的人呢?”佐助问。


“喜欢的人?”秘书反复念了这个问题几遍。而后像是陷入回忆一样陷入沉默。佐助一度以为这个问题秘书不会回答了。


过了很久秘书才说:“在牢里。”


突如其来的回答,佐助无言以对。秘书也不看他,继续说道:“他以前干消防的。我负责的那片区域拆迁……后来火烧得很大,他去救火。他很傻,去查火源,到处收集证物,要证明是人造火灾,事情闹得很大,基本把所有高层都惊动了。他很傻,傻得可爱。”


“……我亲手把他送进去的。”


秘书讲到这里,烟也熄灭了,他还在看月亮,姿势又扭曲又僵硬。


佐助觉得,秘书剩了个空壳在他的房间里,灵魂早就已经飞进月色里了。


他没有做好准备,突然听见秘书的感情故事,这让佐助猝不及防,在他心里,秘书不像冰,更像是液体金属,虽然柔软本身却仍是寒冷的金属,精密冷酷,无心无情。佐助这才突然有了秘书也是个人的实感。但是下一刻,佐助又感到,或许自己才是金属。他的内心此刻竟然已经全无波动,他像是有种可怕的残酷本能,已经做出判断和抉择。佐助没有打破秘书的沉思,直到秘书回身坐好,佐助才缓慢地开口:“我和鸣人不是你想象得那样的。但是,我想我也能理解你的感情。”


这次换秘书看佐助了,秘书牢牢地看着佐助:“宇智波先生说的没错,你从政或许会成为大才。”


成不成大才,成为什么大才,佐助并不关心。真正的宝石不会因为没有人在口头上赏识它就失去自己的价值。在不能判明面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站在自己这边之前,佐助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可能在日后会伤害到鸣人的缝隙出现。


佐助像是笑了,又像是没笑一样,对秘书的赞美表示了礼节性的感谢。


他说:“过奖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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